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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 (二)恩断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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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白,你不错!”

单飞白居然开始哄他:“哥,你别生气,缓一缓,好好想想。到底是谁让我来杀你的?你多想一点,就不疼了。”

血涓涓滴滴地顺着刀锋,从他前胸和后背上渗出。

暴怒实在不适合现在失血的宁灼。

他头晕目眩,一声声地喘得厉害,黑色鬈发因为发汗得厉害越发卷曲。

腰间因为子弹擦伤渗出的鲜血,让他的衣服湿淋淋地贴紧了肉,施加了一层额外的束缚,紧得宁灼产生了无法呼吸的幻觉。

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的副作用,宁灼发现单飞白有很久没说话了。

他的呼吸有些异样的急促和钝重,和自己几乎同频,鼻息一下下拂过宁灼的耳朵,把耳朵尖烧得滚烫。

因为晕眩而稍稍后倾时,宁灼感觉自己的后腰被一样异物轻点了一下。

他的腰部皮肤敏感,被这么火烧火燎地一顶,哪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。

宁灼今晚已经气上加气,这样的节外生枝,反倒让一场血腥的报复和围杀蒙上了一层好笑的荒诞色彩。

他不觉得自己这是被垂涎了。

他血淋淋,脏兮兮,半跪不跪,尊严全无,被昔日用心养育的小崽子一口叼住了脖子。

宁灼将这理解为一种征服的快·感。

单飞白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,听起来有些迷茫困惑。

他轻声道:“宁哥?我怎么了?”

宁灼将这句话视为了绝对的挑衅和示威。

宁灼:“……好看吗?”

火花从神经末梢咝咝烧起,四下迸溅。

宁灼嘶哑地开口,失去力气的手指向后用尽最后一点力气,抓住了他的衣服,把自己的血洇染了上去:“姓单的,你用枪打我的时候可没这么容易走火——”

话还没说尽,宁灼脖子上挂着的枪带粗粝地划过。

他被单飞白自后袭来的枪托干净利落地砸中了太阳穴。

宁灼不是那样容易晕过去的人。

他感觉单飞白在自己身侧蹲了下来,托住他的左手手掌,竟然是要拉下他的手套。

宁灼心里一紧,努力攥紧手掌,像是要留住最后一块遮羞布。

可是肩膀肌肉被刺穿,让他无法顺畅地动作。

他的手套被一寸寸扯了下去。

在他意识的最后,他听到了单飞白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:“宁哥……”

……

三天后,宁灼将一辆没有具体牌照的皮卡缓缓停在了一家咖啡厅门口。

他肩上还包着厚厚的雪白绷带,稍一动弹,还是疼痛难禁。

宁灼没有让闵旻医治他的伤。

他要疼着,才能清醒地去想一些、做一些事。

他身边坐着金雪深。

金雪深是“海娜”的情报分析师,是傅老大捡回来的,对傅老大是绝对的言听计从。

可偏偏傅老大是个没什么言和计的人,乐呵呵地过他的日子,只吩咐他听宁灼的。

所以他对宁灼并不算完全的服从,带着股莫名其妙的拗劲和韧劲,说起话来冷冰冰的,有点傲气。

他硬邦邦地和宁灼讲理。

“你烧了日向健的‘酒神世界’,日向健下单买你的命。这件事看上去很简单。可是最大的问题是,没有人敢接日向健的单。”

“其他几家大公司我还没调查出来,但interest公司的情报部副部长和瑞腾公司下属的一支雇佣军‘卢梭’,他们的邮箱和通讯记录里都有过关注‘海娜’的痕迹——只有代称,但我破译出来了。”

“如果没有人接杀你的单,就说明你在银槌市的地下世界里的地位到了不可撼动的地步。……可那些大公司和你根本不熟,你也没有向他们示过好。”

“没人杀你,那就总会有人杀你。你懂我的意思吗?”

宁灼眼里没他。

他只望着远处咖啡厅里的单飞白。

咖啡厅本就是单家的产业,现在又被单飞白和他的新组织——听说叫“磐桥”——包场了。

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视线,正歪着头和身边的人说笑。

几秒钟后,单飞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,大笑起来。

阳光落在他的眉眼上,有种透明的干劲和活力,一点都没有隐藏锋芒、保持中庸的意思。

宁灼:“你是说,他救了我的命?我还得谢谢他?”

金雪深捏了捏眉心:“你不用这样曲解我的意思。他绝对有自己的私心。”

他深吸一口气:“‘磐桥’敢接单杀你。这支新雇佣兵的名声只靠这一件事就可以打出去了。但你要注意一点:他没真的杀你。”

宁灼反问:“当初我救了他,前天他没杀我。这个算式公平吗?”

金雪深推了推眼镜,耐下心和他讲道理:“是个人都知道日向健那个命令是什么意思。‘在你身上打个洞’,这个洞该开在你脑袋上,开在你左胸上,你死了才是一了百了永绝后患,可单飞白只捅了你的肩膀——”

宁灼和他针锋相对:“意思是还便宜我了?”

金雪深被他气得一个倒仰:“你简直不可理喻!”

“不可理喻……”宁灼重复道,“不可理喻?”

他再一次遥遥看向了那个神采飞扬的青年。

这是他多年后第一次看到单飞白。

他知道金雪深在说什么。

什么道理宁灼都明白。

他围而不杀的时候、语焉不详地称呼雇佣者为“甲方”时候、只捅了自己肩膀的时候,宁灼就猜到了究竟是谁派他来的。

这样想着,宁灼反手摸向了自己的后腰。

那带着苏麻感的灼热还停留在那里,仿佛是在他身上打下了一个万分耻辱的隐形标记。

宁灼轻声开口:“真长高了。”

下一秒,他将油门直踩到了底。

轮胎和地面的高速摩擦而产生的尖锐嘶鸣让金雪深头皮都炸了:“你——”

宁灼将方向盘上的皮革抓得深深陷了下去:“坐稳。抓好扶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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